“嘘…别出声!”听到是闻岫的声音,闻妤的心才将将平静了些。
之前闻岫隐隐担心的事终是发生了,闻鸢与淑妃娘娘,结盟了。
在假山里呆了才一片刻,便瞧见三个侍卫自一处暗中跳出来,一路小跑到刚才她们喝茶的亭子。
侍卫们到了亭子里却没见到人,便开始四处搜寻。
一个侍卫搜到了假山这边,闻妤见状惊恐得快要哭了出来,嘴却被闻岫紧紧的捂着,眼见就要被发现了。
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女子的说笑声,侍卫也不慌着离开,扶在假山一侧看来人是谁。一惊之后,嘴里的口哨发出一声鸟叫,便撤退了。
闻妤逃过一劫,双腿早已酸软,长舒一口气,带着哭腔:“幸亏,幸亏皇后娘娘来了,”闻妤眼神惊慌无辜,像小鹿一样,瞧着闻岫道,“岫儿妹妹,是你将皇后引来的吗。”
闻岫也看着闻妤,“怎么?二姐打算将此事告知父亲吗。”
“不会。”闻妤一改平时柔弱的眼神,一挑眉,阴冷的盯着闻岫道,“此次多亏了你,就当皇后娘娘是恰巧来的吧。”
紧接着又说:“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料到,大姐那个草包居然跟了淑妃。哼,还没嫁过去,就帮着人家办事,怕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啊,以后死无全尸都没人可怜的。”
并不评价,闻岫只道,“长姐的事情,由我来告诉父亲,他大约是不信的,就由二姐代劳了。”
“哼,你不说我也会将此事告知父亲的。”闻妤凑到闻岫跟前,在她耳边低语道,“好妹妹,你要知道,你手里的脏活儿多得数不清。大姐向来愚钝,看不清她现在是依靠着谁,就上赶着去巴结人家,对付自己人,你得明白,现在的你只能依靠父亲了,懂吗?”
“多谢二姐提醒。”闻岫一欠身。
“走吧,时间不早了,岫儿妹妹,戏要演全套的。”闻妤说着便理好了衣裳,从假山里走了出来,与皇后娘娘在刚才的亭子里来了个巧遇。
闻岫则是从另一条路退出去,等着拿披风的丫鬟。
原是打探好了,今日晌午,皇后会在自己宫中宴请自己的亲妹妹恒亲王妃,本不爱外出的人,今日怎么就和恒亲王妃如此巧合地出现在了后花园呢。
淑妃面上仍是一派平和,心下却是恼怒。由闻鸢扶着,更了衣裙的淑妃往御花园走去。
快到亭子时,皇后还未离去,携恒亲王妃一同在亭子里坐着聊些家常。而闻妤仍是完完好好的坐在那里。
皇后的立侍太监通报:“淑妃娘娘到。”声音不大不小。
瞧见淑妃来,各自起身行礼,添了茶杯坐下。
“我呀,本不爱这些花花草草的,谁知道我那妹妹,两个孩子的母亲了,还是那般爱撒娇,我拗不过她,便随她来了。”皇后说道,眉眼间都是宠溺和宽厚。
“皇后娘娘,就别打趣我这个妹子了。”恒亲王妃竟是有些脸红。
“淑妃妹妹,你快瞧她,这么大个人了还脸红。”
淑妃只掩着嘴轻笑,不搭话。
夜初上,宫里华灯未央。
淑妃从闻鸢的屋里出来没一会儿,闻妤就直接推门进来了。丝毫不顾及闻鸢两个丫鬟的阻拦。
闻鸢半躺在美人榻上,一只手撑着头,一只手舒着眉。听见有人硬闯,刚舒展的眉又皱在了一起。
“姐姐。”闻妤仍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。
闻鸢看了来人,道一句,“你们都退下吧。”闻妤也给丫鬟使了眼色。
“长姐可有什么话要跟妹妹说吗?”闻妤说话间带着哭腔。
闻鸢没有坐起身,继续揉眉道,“妹妹的胆子是越发大了,也不看这是什么地方,就敢乱闯。”
“瞧姐姐说的,不过亲姐妹俩聊些家常话罢了,有什么闯不闯的。”闻妤解释道。
“哼。”
“长姐没其他的话说吗?”瞧着闻鸢不说话,闻妤继续道,“那妹妹有几句话要讲给姐姐听了。”
闻妤找了椅子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茶,一改往日的柔弱,“姐姐,今日御花园里发生的事情我已原原本本的告知父亲了。”
“哦?今日发生何事了?”闻鸢装作不知。
“长姐不必在妹妹面前打哑谜,今日御花园里没成的事,你我心里都清楚。我不过想奉劝长姐一声,看清楚自己的处境,好好地思量思量,是与虎谋皮还是背靠父亲这棵大树。”
语毕,放下茶盏,微微欠身,就走了。行至门口,却又突然回头道:“对了,父亲他说,这是最后一次了。还望长姐细细思量。”
闻鸢最是讨厌她这种平日里装柔弱暗地里张牙舞爪的做派,眉毛皱得更紧了。
夜半,闻岫穿好斗篷,跟在余姑姑身后,一路迂回终是到了宫里甚少人经过的碧涛阁。
平静的坐着喝茶,等着皇后宫里的来人,却不料想,等来的竟是皇后娘娘本尊。
闻岫欠身,一个不卑不亢的行礼。
“起来,坐吧。”
皇后未解披风,直接坐下,闻岫也跟着坐下。
虽已是半夜,皇后娘娘的脸上也未有半丝倦容,仍是那么端庄华贵。
抿一口茶道,“你虽帮我多次,我却一直不知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,你想要从我这儿得到什么?”皇后娘娘单刀直入。
闻岫也不含糊,直言道:“娘娘,按常理来讲,我们确实该是死对头的。”笑的柔和,为皇后娘娘添茶。
“但是,娘娘。陛下他,怕是已经容不得我父亲了吧。”闻岫低头也抿了一口茶。
皇后娘娘一惊,随后笑道:“你倒是个聪明的,皇上还没怎么动作,你又是如何知晓。”
“父亲虽表面亲和圆滑,行事却跋扈,迟早的事。”闻岫直言。
“你该知道,倘使你们闻家败落,就算有我撑腰,你在宫中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。”皇后瞧着她,始终不懂她的想法。
“娘娘,我是为了彻底摆脱闻家那个牢笼的控制。而娘娘则是为了早日完成陛下心中所想,并重新分割朝廷势力。我们虽目的不同,却也是要通过同一种方法的。”闻岫抬头瞧着娘娘,眼里全是平静。
皇后盯着她,片刻后道:“你大可等到朝廷出手解决,到时候你趁乱逃跑即可,你需要做的就只是等。为何非要冒险在这混水里淌这一趟?”
“太慢了,娘娘,我等不得。”闻岫的眸子里闪着光,望向皇后娘娘。
“那好,本宫助你一臂之力,你也助本宫得偿所愿。你若有什么需要,直接找余姑姑就行,我自会助你。”
“多谢娘娘,事成之后,闻岫自会消失。”
闻岫起身,一个恭谨的行礼,“夜深了,告辞,娘娘也早些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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